他已經不是那麼記得了,只知道那大概是還在上學的年紀吧。

那個一點點風吹掀起落葉,自己就可以感嘆好一陣子寫出一串文章的年紀。



那個人最愛取笑自己,笑他笨的可以。



『你以為寫字是可以當飯吃啊?而且還是這種程度的。』



其實不是很喜歡跟他在一起。

不過又好像除了他外,身邊也沒有什麼其他人了。



陽光很大很大,整個司令台都是落葉,體育課完累的要命卻還是得在時限內清掃完畢的日子。



『......喂~』



悄悄的晃到自己背後的那個人。



翻牆出去終於在第三十七次被抓到的兩個人。



不知不覺中午吃飯都會跑去一樣的角落,考完試一起窩在租書店不知不覺倒在沙發上睡了。

醒來才發現他的肩膀變成夢裡的枕頭,第一次發現那傢伙的肩膀很硬,好像可以永遠靠在那上面。



也許他曾經想過,想要一直靠在他的肩榜上。

好像可以再像那一天,作那樣的好夢一樣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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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作些什麼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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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年的校慶都會接到當年班代的電話,每一年校慶也都會接到他的電話。



每一年他也都沒有回去。

只要聽到是他的聲音他就會把話筒放下。



有一年,應該是班導過世的隔一年,兩通電話都沒來了。



他自己也忘了。

忘了他為什麼總是要在一年的那一天,什麼都不做的坐在沙發上,守著一旁茶几上的電話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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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經搭著飛機飛到國外兩年,念了一點對自己沒什麼實質用處的書,拿了一個自己不知道要用來作什麼的文憑。

回來的時候身邊跟了一個自己其實不是很認識的男友。



然後又再次搭著飛機出國,一個人。



回來之後發現真的只剩自己一個人了,曾經等在家裡稱作親人的,也沒有了。



工作要找其實不是不可以,只是要不要做的問題。

但是總是有幾個日子他會任性的放自己假,雖然他也僅僅是坐在床上看著報紙。

視線停留最久的是廣告和協尋,還有那些報著婚喪喜事的小格子。



幾年後意外的發現自己寫的幾篇評論可以刊登在報紙的角落。



之後的幾年他被邀稿寫了書,一刷,再版,三刷。

然後生活中又多出一個人,總是打電話敲門通知著他下議場演講是哪裡下一次見面是哪裡。



一年後報紙和週刊充滿了他和經紀人的傳言。



他沒有理,經紀人沒又回應,但是他們兩個住在同一間套房裡。



每一年他依舊有一天,會動也不動的坐在電話前。

每一陣子他依舊會翻開報紙,但是只看廣告和婚喪喜慶的刊登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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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書桌前有一個不算小的咖啡壺。

是很老很老的款式。



裡面放著一粒一粒豔紅的豆子。



每個人問他都只是搖搖頭。



曾經的曾經有一個人,在校園裡撿起這種豆子,說集滿就可以得到幸福。



『把什麼東西集滿?』



『我也不知道。』



『連道聽塗說都聽一半的。』



『那我們今天就去找一個裝的,把他當作標準就好啦!』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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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有一年,他發現自己的白頭髮開始長出來了。

同樣那一年,經紀人搬出去,再也沒有回來了。



他的通訊錄上沒有任何好友的紀錄。

應該說是沒有任何人的紀錄。



他的書還是賣的很好。

好到他不用很認真的寫文章賺稿費都可以活下去。



上節目的時候有人順口報了名牌,他也就隨意的跟著投了錢。

那真的是一支名牌。



於是他寫書的速度慢了下來。

於是他坐在電話旁的日子,不知不覺的增加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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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校園裡,操場司令台一旁的樹下,伸手抓了跟當初一樣,卻完全不一樣的落葉。



陽光也不一樣了空氣也不一樣了。



他也不一樣了。



曾經的他看著落葉可以隨手寫出一大串秋意啊思念啊的句子。

現在卻寫不出來了。



那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日子過去之後,反而連強迫也愁不出什麼了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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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是沈靜的,雖然人多,卻是靜默的。



那天,坐在電話旁邊的日子,電話像好幾年前的那樣響了。



接起來劈頭就是一聲"我是班代。"

跟記憶裡的一模一樣。



然而,不會有第二通了。





他輕輕的把書放在鋪著白色布的桌子上,前面是彩色的,跟想像中一樣的,長大後的那個人的笑臉。



然後他將另一個盒子放在桌上,從裡面拿出還沒有裝滿豆子的咖啡壺。



「我還特地去學校檢了豆子呢...」







===





「請問你是游夌鴻嗎?」



跟家屬坐在一樣的位置上,前方的法師一下子合著掌念經文,一下子又要站起身來。

一樣是軍人,曾經他的家屬離開時,好像並沒有這麼複雜的程序。



或者他沒有記得過。



「是。」



順著聲音一轉頭,看到跟記憶中那個人很相似的臉。



「你好,我是伍晨譽的弟弟。」好像是看到我的眼神,他很快的補上一句,「我小他快12歲。」



我默默的等他繼續說話。



「那個,這是他要給你的。」

他說著轉過身去從椅子下拿東西出來。



有什麼東西是要給我的?

還想著是什麼東西,他就轉回來了。



是一個咖啡壺,和我一模一樣的咖啡壺,不一樣的是裡面的豆子。

豔紅的豆子裝滿了整個咖啡壺。



「前幾年大哥說他要調單位了,特別拿給我的。」他用一種懷念的眼神看著晨譽的照片,「說有一天要是他沒辦法把這個東西拿給游夌鴻的話,要我們轉交給你。」



「他在家裡提到我?」



「對啊,大哥他啊......」







===







『念什麼軍校啊你瘋了嗎?』



從來不回家的爸爸一回來就老是指使我們作這個作那個,然後是酒,之後是暴力。



『為什麼不要?你為什麼那麼堅持啊?又怎樣呢?』



媽媽離開的時候什麼人也沒有來看他過,不管是哪一邊的親人,甚至是爸爸。

從來不回家,沒有必要回家。



『我不管你去念軍校我再也不會理你。』



什麼東西才是最重要的,那個世界才是我真正存在的。



『原因,你說得出原因我就不去。』



又或者,那個世界才是真正的我存在的。真正的我存在我應該在的世界嗎?



『跟你說了,沒。有。原。因。』



還是那是假的。

真正的我存在那個假的世界裡面。



那,你是真的還是假的。



那,吶?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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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人其實是在等我把瓶子裝滿嗎?



要是裝滿了也許我會去找他嗎?



可是我還沒有裝滿,我不知道。

一直到這麼久之後了,我還是沒有辦法把這個瓶子裝滿。



『倒是,為什麼"集滿"就可以實現願望?』



『你看那個豆子,不是長的很像愛心的形狀嗎?把心滿滿的蒐集起來,不管是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的啦!』



『喔~難怪上次你會拿文學獎佳作。』



『阿阿那又不是掰的。』



我集不滿它,也沒有實現任何的願望。



而你集滿了他,實現了什麼願望呢?







===







『夌,』很溫暖很溫暖的秋天陽光下,我拿著電話筒,好像聽到對面傳來那個人的聲音。『好久不見。』



「好久好久不見,我把豆子集滿了唷!」把電話緊靠在耳邊,「所以我來找你了。」



『恩,那我要來許願了,』從聲音裡像是可以看見他的微笑,跟那時剛睡醒,發現自己睡在他肩上,一抬頭就看見的微笑一模一樣。『我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。』



有點累,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有種很舒服的感覺,不知不覺的就想睡了,「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一旁的桌子上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咖啡壺。

兩個都裝著滿滿的豔紅色。



桌子下的地板上沾著幾滴紅色的液體,一路延伸到電話的茶几邊。



它們映照著陽光,閃著很溫暖,很溫暖的橙紅色。

一種很幸福的顏色。








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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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的很難叫做BE吧<( ̄︶ ̄)>

不過應試要說能HE我也可以接受啦...囧



是說我原本就是想寫"不是什麼好結局"的東西啊

不過寫一半又覺得~

好像還是HE好了

還是BE好了





莫名的猶豫了很久





不過及然原本就想寫偏向BE的

就讓它們BE去吧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反正我只說過"同人"都是甜文這種話。(茶)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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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可惡竟然要重打一次 是因為我看了功夫灌籃電腦生氣了嗎)



是說

在PTT發文被稱讚,跟在自己網誌發文被稱讚的感覺差很多耶

有點被摸頭的感覺>///<





話說我在寫這篇的時候

聽的明明就是一些青春熱血校園勵志歌曲



FUNKY MONKEY BABYS        MONGO800        ET-KING



大概這篇文章想要的就是回憶中的那種閃耀感吧





等等!我離青春這麼遙遠了嗎了嗎!!??











話說我有為了它們的名字跑去算姓名唷

而且還硬是要找那種不需要生日的

後來發現游夌鴻的名字要是改成游夌宏的話

會更符合這個故事











對不起我認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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